DUSK&DAWN
【1】
世界分成两半。
当然了，世界总是被分开。有时候人们说同一个世界，但更多的时候世界总是可以划分成二三四五或者二四八十六，等差等比都随你，你要是特别有耐心还可以分到最小单位。皆大欢喜，谁也不会因为被分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种群里而烦恼。
不过最小单位究竟是什么也难以决议。比如，你按着最新的人口普查一个个人对过去，遇上人格分裂的人可怎么办？
阿尔把头从爆米花桶中抬出，一本正经地坐在盘腿坐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亚瑟。有一小块焦糖黏在最里头的牙齿上，一时半会儿难以处理。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带了点甜味。
“别管了，我爱你。哪一个都爱。”
【2】
话说回来。世界，一般而言，还是分成两半。而在这个世界里，两边的名字分别是“寻根”和……对不起，另一边没有起名字。
你知道的，就像极端的黑和极端的白之间按照不同比例混合能够调出深深浅浅的各种灰色一样，派别之间当然也有人要跨越世俗谈恋爱。这个故事主要讲述的，是这两个派别和处在中间的那些纠结、摇摆不定的情侣。
“怎么会！我可清楚了！我最爱的口灰色是666！”
阿尔不太能理解自己跟亚瑟之间的代沟，明明出生也就间隔了一天而已啊。
【3】
“反正黑色的肯定是指你们。历史沉淀，沉着沉着都要成水垢了。”
“有趣，流于表面那些毫无分量的肤浅流行文化是谁？”
“有本事别用互联网，挨家挨户地送报纸一样来宣传自己啊。”
“那你也别用‘历史沉淀’的字母，英雄宝宝另辟新路去啊。”
阿尔和亚瑟是在学校论坛认识的。阿尔响亮的用户名“HERO”后面紧跟的头衔“三年级”导致了四年级的亚瑟一直以兄辈自居。
后来学校组织的辩论赛里他们总算见面。亚瑟冷静干练，说话风度翩翩，丝毫不像争得面红耳赤的同龄人。反观阿尔，尽管形象尚不至失态，话里句句带着易燃易爆的红色警告——
“讲句话你都要去申请个专利啊。”
【4】
“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是同一个世纪的。”阿尔说。他的发音就像在说“世界”。亚瑟翻了个白眼，阿尔冲他眨眨眼睛。亚瑟感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几乎都要搞不清他说的究竟是哪个词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有信服力。他向来喜欢打擦边球以及混淆语意，不过最擅长的大概还是用他不知哪来的口音讲话。这点从初次见面的辩论赛亚瑟就知道了，但当时他尚不得知此事在后来还牵扯到他们的初吻。
亚瑟选的两门语言课修的是英语和法语。阿尔一开始试图以英语和网络流行语蒙混过关，被告知不会得学分后则走向了自创语言的道路。
【5】
也像他们刚满十七岁的时候。新年倒数到三十几的当儿他们发生了一点分歧。事后谁也想不起来一开始讲的是什么，以及后来为什么讲了这些。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阿尔玩味地拉长末尾词的发音，牙尖像是粘上了甜腻而黏牙的甘草糖。d自喉咙深处被舌头缓缓抵出，混浊、含糊、不合规则的重音位置。
然后他们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互不退让。直到亚瑟忽然迈了一大步直逼阿尔跟前，偏头咬上他的嘴唇。
力度之大，以致很难把这定义为一个吻。
但阿尔只是加深了它。
再然后是钟声。
他感到有无数个黑夜白天在他们头顶脚下哗啦啦的飞过，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又仿佛加速。黑色和白色彻底混在一起。
TBC
-
十月补档。
给温杳的生贺。我知道这已经过期了，所以我在尽力拖到明年的生日。
通篇私设，梗源APH撕逼墙“段子需要授权吗”的曲解意义向。